刘雪松
本站通讯员:刘雪松
中铁十六局

踏着父亲的足迹

  很小的时候就坐过火车,具体时间早已记不清了,只知道跟着母亲去看望父亲。母亲说父亲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修铁路,南征北战,四海为家。大兴安岭的林海雪原、厦门的海堤路基、大江南北的崇山峻岭中到处都留下了父亲的足记。

  父亲曾经是铁道兵,退伍后安排到铁道兵新建铁路管理处工作,这是个部队编制的单位,主要承担国家新建铁路的临管运营工作,待正式完工后交给地方铁路局运营。父亲每年只有一次探亲假,基本都是过年时才回来几天。我们兄弟几人一直跟母亲住在山东泰安铁道兵新管处留守处的家属基地,每月靠父亲寄回的三十几元生活费维持生活。虽然拮据,但母亲很会持家,勤俭度日,使我们的童年也能和其他家庭的孩子一样,在艰辛中快乐成长。父亲每次回来时总要带一些水果糖或《智取威虎山》《红灯记》《白毛女》等小人书,才能使我们兄弟几人稍微对他亲近几天。直到有一天单位通知我们搬家,听母亲说是单位批准我们家“随军”了,这才懵懂知晓,我们成了“随军家属”,从此以后告别了童年逐梦的八年“留守大院”生活,跟着父亲踏上了居无定所的“迁徙”旅程。

  随军以后才逐渐知晓父亲已经辗转承建过黎湛、鹰厦、包兰、襄渝等十多条铁路。从那时起我觉着父亲很了不起,心理油然升起对父亲的崇拜,一改过去那陌生而又模糊的印象,并且也时常暗下决心将来要向父亲一样做一名铁路建设者。随军后的第一个家安在襄渝线的安康东站,刚上小学三年级的我,乍一出来什么都感到新鲜。特别是每当父辈开会学习时,总能听到那首《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的歌曲,虽然不太理解,自己还是会扒在门口偷着学唱,没过两天就能大声歌唱了,引得那些叔叔阿姨们惊诧称奇。

  记得有一次跟父亲去了他上班的地方,只见一列火车停在钢轨上,一个叔叔拿着绿旗摇了几下,火车喘着粗气竟然开走了。看着火车司机的神气劲,心理羡慕极了。憧憬着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神气的开着火车穿山越岭奔驰在铁路线上。走进铁路旁的一个大帐篷里,桌上放着几部手摇电话机和两把红绿小旗子,旁边的木头架子上摆放着几个手提灯,像是革命样板戏《红灯记》中李玉和提的那种。几张简单的木板床支在帐篷的角落里,父亲说这里就是车站值班室,指挥火车运行的地方,叔叔阿姨们就是靠这些简单的信号和通讯设备,每天指挥着十几对列车安全运行的。我真想偷偷拿起电话机,看看电话里边究竟是谁在指挥着他们。

  随军后的第一次搬家坐的是大棚车。看到平板车上装运的汽车和机械设备等车牌及单位编码都被“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等标语遮挡住了,好奇心使然,问父亲这是为什么?父亲说:我们这趟车是军列,为了国家的军事秘密,也为了防止坏分子搞破坏,所以要把汽车牌照及车门上的部队番号遮挡住。这样我才知晓了车牌上的“亥”字头,原来是铁道兵排序的番号,我们这趟列车也是属于秘密行动的军列呢。

  为了照顾我们这些军属,单位特意划拨给我们家半个棚车车,一半装着单位的东西,另一半就是我们临时的家。车里支了一个大通铺,父母及我们兄弟几个就在这个临时的家里住了一个多星期。每当列车一动,我们就把窗户打开,趴在床上向外张望,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一切都是那么好奇,特别是夜晚远处那闪烁的灯的海洋,也不知是路过哪个大城市,以至于多年以后儿时的记忆还时常浮现在眼前,常常引起我无限的遐想。

  高中毕业后,很幸运的进了父亲工作的单位,算是沾了父亲的光。分配工作时自己特意选择了机车乘务员,可能儿时的记忆中还在羡慕火车司机,感觉开火车真的很威风,直到真正干上这项工作后才知道火车乘务员工作的辛苦。虽然工作很累,但能够踏上父亲的足迹,从一名娃娃时的“随军家属”,当上一名铁道兵行列修建铁路的工人,心理还是很激动的。

  兵改工后的第十年,父亲光荣的退休了。作为一个曾经的铁道兵,一个住了几十年帐篷、修建了十几条铁路的老工人,他唯一的希望是我们能够踏着父辈的足记,把修建铁路的工作做好。在几十年的工作生涯中,虽然因工作需要自己多次调整工作岗位,但始终能以父辈们的铁兵精神为榜样,发扬“逢山凿路,遇水架桥”的工作精神,不畏艰险,迎难而上,逐步从一名普通的职工,成长为企业的中层管理干部,是铁兵精神时刻激励着我,鞭策着我。

  随着时代的变迁,过去的铁道兵新线管理处早已更名换代,成为如今世界500强企业之一的中国铁建股份公司——中铁十六局集团铁运工程有限公司。从市场上找出路,在竞争中求生存。虽然一切都在改变,但企业“半军事化”管理和“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铁道兵精神却一直在一代一代的铁兵人手中延续和传承。

  踏着父亲的足迹,我所追寻的,是那“铁兵”精神!
       
       作者:中铁十六局铁运公司   姜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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