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讯(通讯员 李治军)长天如铸铁,烈日似熔金。盛夏之下,大地上所有生灵纷纷向荫凉处退去,唯有一群人,朝着灼热燃烧之处、向着泥泞烟尘深处走去——那正是我们的建筑工人。骄阳下,他们汗水蜿蜒而下的沟壑,正以最朴素的身体,镌写着城市崛起的初稿。
工地上没有清阴小憩的余地,钢筋砼墙吸足了热量,四周浮动着蒸腾扭曲的水汽。日光直射,热浪扑上裸露的手臂,竟灼得生疼。人们便看见他们的脊背湿透了又干,干了又湿,如同土地渴饮雨水又经阳光熨过一般。汗水的盐分在那灰扑扑的工装上,无声凝结为一片片霜白的地图轮廓。钢筋丛里伏着的身影,被巨大的噪音和飞尘淹没了面目,却自有股倔强的精魂,深扎于钢筋的骨血之中。
工歇时,有人三三两两坐在钢筋旁、水泥袋上,扯下湿透的布巾擦拭脸庞。一杯泛着凉意的水递过来,那人仰起头,喉结快速滚动着,水从瓶口倾注下来,在唇齿间便似乎蒸腾出一小片清凉的雾气,解一时之渴也罢了,那份满足感却是发自筋骨深处的舒展慰藉。
暮色浓稠了,工地灯火次第亮起,如同点燃一颗颗悬浮在夜幕里的星辰。汗水渐渐在夜风中冷却,在衣服上凝成白色盐霜。有人点燃一支廉价的香烟,微弱的红色光点明明灭灭映照着脸上的沟壑,像大地受风雨侵蚀后留下纹理那般分明。而工人们只抬头望一望尚未完工的楼体轮廓——那些灰扑扑的框架分明正开始刺破沉沉夜幕,指向浩渺的天际。
他们是些少言寡语的人。双手在无数钢与泥的摩擦中刻上了厚茧,嘴唇却紧抿着,只在抽烟时稍稍启开,任烟头明灭间如微弱的星点嵌入沉默唇线深处。话语太少,他们的名字像被沙尘淹没的灰岩。城市的喧嚣里,没有一种声音专为辨识他们而设。
然则正是这一群人,在灼日倾泻之时,以一杆笔直的硬骨撑住天空;用那身被汗水反复浇淋的皮肉,作为钢筋铁骨的注脚——他们不攀附浮云,只向大地深处扎根,以无名的身躯作为根基,托举着人类向上生长的渴望。
钢筋会冷,混凝土会硬,而建设者的体温早已揉进了每一寸墙垣的骨头里——纵是无名者手泽,亦足以支撑城市高耸的灵魂。他们铸就了砖石的丰碑,他们本身就是祖国大地挺立而无声的脊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