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黄土塬上的墨香与麦浪

  塔城讯(通讯员范月鸽)站在高处远眺,黄土塬像被岁月熨平的褶皱,一层叠着一层铺向天际。这里没有江南的烟雨朦胧,却有西北特有的爽朗,风是烈的,日头是暖的,就连田埂上的狗尾巴草,都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这便是我的故乡--通渭,一座被墨香浸润、被麦浪托起的小城。

  通渭人的日子,是从黄土里“长”出来的。春分刚过,塬上的土地就醒了,老农牵着牛,把犁铧插进酥软的黄土里,一垄垄新翻的泥土泛着油亮的光,混着青草与湿气的味道,是通渭最踏实的春汛。等到小满,麦田就成了金色的海洋,风一吹,麦浪“哗啦啦”地响,像是大地在唱歌。收割时最是热闹,镰刀“嚓嚓”作响,大人弯腰割麦,孩子在田埂上拾麦穗,傍晚把麦捆垒成小山,炊烟从土坯房的烟囱里冒出来,混着新麦的清香,飘得满塬都是。

  若说麦浪是通渭的底色,那墨香便是它最亮的魂。在通渭,“家中无字画,不是通渭人”绝非虚言。走在老街巷里,墙根下晒太阳的老人,说不定就藏着一手好书法;菜市场卖菜的大妈,空闲时也会铺开宣纸,写上几笔楷书。每年的书画文化节,更是把小城的墨香推到极致——街头巷尾挂满字画,书法家们当场挥毫,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楷书端正,行书飘逸,就连围观的孩童,都学着大人的模样,用手指在地上比划着笔画。我小时候常趴在爷爷的书桌旁,看他写“厚德载物”,墨香染了衣角,也悄悄在心里种下了对故乡的眷恋。

  通渭的味道,藏在烟火气里。清晨的街头,油茶摊子冒着热气,摊主用大勺子舀起熬得稠厚的油茶,撒上芝麻、花生碎,一碗下肚,浑身都暖了。正午的饭桌上,必少不了一碗浆水面,浆水是用芹菜、包菜腌的,酸中带鲜,就着刚出锅的锅盔,能吃下两大碗。到了秋冬,家家户户开始腌腊肉,挂在屋檐下,风吹日晒后,肉香能飘出半条街。最难忘的是过年时的“暖锅”,铜锅里码满白菜、粉条、豆腐、腊肉,炭火在锅底烧得通红,一家人围着暖锅聊天,热气模糊了窗户,也暖透了人心。

  如今离乡多年,可每当想起通渭,眼前仍是那片金色的麦浪,鼻尖仍是那缕挥之不去的墨香,耳边仍是老街巷里熟悉的乡音。它没有大都市的繁华,却用黄土的厚重、书画的雅致、烟火的温暖,把每个游子的心都牵得紧紧的。这就是我的故乡,通渭——黄土塬上一颗被墨香与麦浪滋养的明珠,永远是我心中最踏实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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