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文/何莉霞
暮色是从单元楼的玻璃幕墙上流下来的。我蜷在小区角落的木椅子上,却比家里的沙发多出几分粗粝的温柔。耳机里循环着那首总在深夜单曲循环的歌——主唱阿桑的嗓音裹着暮色的颗粒感,在渐浓的夜色里荡出一圈圈涟漪。
路灯亮起来时,星星还躲在淡青色的天幕后打盹。鼻尖飘来若有若无的青草味,混着远处厨房飘来的炝锅声,像城市给夜色撒了把细碎的调料。楼上某扇窗户传来动画片的配乐,童声喧哗着掠过夜空,又被晚风揉成碎片。
耳机里的副歌突然响起,鼓点敲碎了最后一丝天光。银河的轮廓在深蓝里浮现,北斗七星斜斜划过健身器材的铁架,勺柄正对着我晃荡的脚尖,仿佛盛着半勺碎银,要倾洒在我喜欢的帆布鞋上。小时候总以为星星只属于旷野,此刻却发现它们早已潜入城市的缝隙,在晾衣架与空调外机之间,在路灯与车灯的间隙里,悄悄缀满每一片愿意仰望的天空。
忽然想起十年前的自己——那个在晚自习课间躲在操场角落数星星的女孩,总觉得星空是逃离现实的出口,每颗星子都藏着未竟的远方。而现在的我,却在小区的木椅上,听着同样的歌,看着同样的星空,却不再急着追赶任何一颗星。原来成长是慢慢懂得,宇宙的辽阔从不拒绝微小的存在,就像此刻的藤椅,虽被岁月磨出裂痕,却依然能接住落在肩头的星光。
一颗流星划过楼角的缝隙,短促得像谁指尖划过琴键的颤音。我没有许愿,只是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微笑——曾经执着于永恒的璀璨,如今却偏爱这些转瞬即逝的星屑,正如偏爱此刻不完美的自己,发梢沾着白日的尘埃,却能在夜色里舒展成最自在的形状。
手机屏幕暗下去时,星空反而更清晰了。猎户座的腰带扫过儿童滑梯的顶端,天蝎座的尾针垂在秋千架上,连廊灯投下的光晕里,浮着几粒被照亮的飞蛾,像误闯入人间的小星子。忽然明白,接纳自己从来不是盛大的仪式,而是这样细微的瞬间:当音乐与星光同时漫过心头,当不再计较自己是否活得像别人眼中的星星,只是坦然做一颗偶尔黯淡却依然闪烁的星。
夜风挟着远处便利店的光,起身时发现久坐的臀腿有些发麻,却听见胸腔里有个声音轻轻说:“这样就很好。”头顶的星星们仍在各自的轨迹上摇晃,有的明亮,有的隐晦,却共同缀成了不会坠落的夜空。
原来最动人的接纳,是在某个寻常的瞬间,听着喜欢的歌,看着满天星,忽然与自己的每一道阴影和解。原来我们从来不必成为谁的月亮,只要愿意在某个夜晚,安静地接住属于自己的那颗星,便已与整个宇宙达成了隐秘的和解
暮色是从单元楼的玻璃幕墙上流下来的。我蜷在小区角落的木椅子上,却比家里的沙发多出几分粗粝的温柔。耳机里循环着那首总在深夜单曲循环的歌——主唱阿桑的嗓音裹着暮色的颗粒感,在渐浓的夜色里荡出一圈圈涟漪。
路灯亮起来时,星星还躲在淡青色的天幕后打盹。鼻尖飘来若有若无的青草味,混着远处厨房飘来的炝锅声,像城市给夜色撒了把细碎的调料。楼上某扇窗户传来动画片的配乐,童声喧哗着掠过夜空,又被晚风揉成碎片。
耳机里的副歌突然响起,鼓点敲碎了最后一丝天光。银河的轮廓在深蓝里浮现,北斗七星斜斜划过健身器材的铁架,勺柄正对着我晃荡的脚尖,仿佛盛着半勺碎银,要倾洒在我喜欢的帆布鞋上。小时候总以为星星只属于旷野,此刻却发现它们早已潜入城市的缝隙,在晾衣架与空调外机之间,在路灯与车灯的间隙里,悄悄缀满每一片愿意仰望的天空。
忽然想起十年前的自己——那个在晚自习课间躲在操场角落数星星的女孩,总觉得星空是逃离现实的出口,每颗星子都藏着未竟的远方。而现在的我,却在小区的木椅上,听着同样的歌,看着同样的星空,却不再急着追赶任何一颗星。原来成长是慢慢懂得,宇宙的辽阔从不拒绝微小的存在,就像此刻的藤椅,虽被岁月磨出裂痕,却依然能接住落在肩头的星光。
一颗流星划过楼角的缝隙,短促得像谁指尖划过琴键的颤音。我没有许愿,只是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微笑——曾经执着于永恒的璀璨,如今却偏爱这些转瞬即逝的星屑,正如偏爱此刻不完美的自己,发梢沾着白日的尘埃,却能在夜色里舒展成最自在的形状。
手机屏幕暗下去时,星空反而更清晰了。猎户座的腰带扫过儿童滑梯的顶端,天蝎座的尾针垂在秋千架上,连廊灯投下的光晕里,浮着几粒被照亮的飞蛾,像误闯入人间的小星子。忽然明白,接纳自己从来不是盛大的仪式,而是这样细微的瞬间:当音乐与星光同时漫过心头,当不再计较自己是否活得像别人眼中的星星,只是坦然做一颗偶尔黯淡却依然闪烁的星。
夜风挟着远处便利店的光,起身时发现久坐的臀腿有些发麻,却听见胸腔里有个声音轻轻说:“这样就很好。”头顶的星星们仍在各自的轨迹上摇晃,有的明亮,有的隐晦,却共同缀成了不会坠落的夜空。
原来最动人的接纳,是在某个寻常的瞬间,听着喜欢的歌,看着满天星,忽然与自己的每一道阴影和解。原来我们从来不必成为谁的月亮,只要愿意在某个夜晚,安静地接住属于自己的那颗星,便已与整个宇宙达成了隐秘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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