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库车讯(通讯员 石先旺)赵朔的孤轮辗过苍茫大地,如无主之风,卷起塞北的尘沙与凛冽。他原是天地间一粒无羁的芥子,寒夜帐篷里啃干馕,雪天路上饮雪解渴,在这一场西行的路上,他独自度过了很多个孤寂的夜晚,在旷野中飘荡——直到那夜一只幼猫钻入他冰冷的被衾,以柔软的咕噜声叩问孤寂。
“莫进被窝”,他虽轻斥,却默许了那点温暖栖于腹上,为其取名“悟空”,72般变化72条性命。于是自由之途悄然改辙:他住进客栈,剔羊肉喂悟空,会给悟空把食物弄成小块,会担心食物太烫,细心给悟空把食物吹凉,在冰天雪地里,每次吃东西悟空始终都有自己的一块垫子,不会因此而冻爪子,而悟空自己也很乖。悟空爬上苹果树彻夜不归,他说“送个好人家”,下一秒却执灯踏雪遍寻山野。然而世事终是无常,悟空猝逝。尸检毒物、定位器轨迹的诡谲、牵引绳被解、监控失效……真相如烟消散于官方喉舌的沉默里。他对着谎言只道三字:“这是造谣”,却如芥子撞向须弥山般徒然。赵朔驱车1500公里,把悟空安葬在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阿勒泰,他曾在西伯利亚松林里高高将悟空举起,而如今,又轻轻的将它放下。当他埋下花种却收回小鸟玩具——“舍不得”。这微细的不舍,正是佛家所谓“爱别离苦”的泪痕。花种入土,是寂灭亦为新生;收回玩物,乃放下亦是不放。
喀纳斯的雪融了,爪印却烙进光阴深处。半载相依,早已抵得过人间千帐暖灯。谎言如沙暴终将散尽,赵朔以真相为碑的姿态,早让悟空活成不灭的星芒。愿前路风起时,松针坡的花种,终会在某片旷野绽放成新的相遇,一场悟空与赵朔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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