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言散文里的兖州】
兖州火车站俱乐部
——岁月深处的兖州与回响
图文/杜晓言
兖州的老街深处,总有一座建筑牵着几代人的目光——火车站俱乐部。它像一枚被时光打磨的旧邮票,印着城市的温度,藏着铁路人的悲欢。
1957年的春风里,神路街北首立起了这座苏式礼堂。人字形屋顶托着飘扬的红旗,门楣上“兖州俱乐部”五个大字笔力遒劲,600座的放映厅刚落成,就成了全城人踮脚眺望的去处。那时铁路职工家属聚在周边,日子里缺不了烟火,更缺不了热闹,这座俱乐部便成了人心头的“文化灯塔”。
最早的记忆,总绕着那5分钱的电影票。售票窗口前的长队像条长龙,木椅上的人们攥着票根,盯着16毫米放映机投出的黑白光影,哪怕中途“请稍候”的字幕亮起,也没人舍得挪窝。后来换了35毫米新机,画面突然亮堂起来,连演员眼角的纹路都看得清,散场时人们念叨着“跟真的一样”,脚步都轻快几分。
60年代的舞台最是鲜活。豫剧《打龙袍》的梆子声一起,台下就有人跟着哼;话剧《雷锋》演到动情处,前排的老职工悄悄抹泪。演员多是扳道工、检票员,脱下工装换上戏服,唱腔里带着钢轨的硬朗,台步里藏着站台的踏实。逢年过节,舞会的乐曲能飘出半条街,交谊舞爱好者踩着拍子转圈,鞋跟敲在地板上,和着远处火车的鸣笛,成了独有的韵律。就连“文革”时的宣传队,也能把对口词、小杂技演得活色生香,通道里挤满了人,孩子们扒着窗台看,笑声能掀翻屋顶。
时光转到90年代,酒仙桥南路的新俱乐部拔地而起,老建筑渐渐褪了喧嚣。如今再路过神路街,围墙爬满藤蔓,木门上的漆皮卷了边,可伸手摸一摸砖缝,仿佛还能触到当年的温度——是电影散场时的余温,是舞台灯光的热度,是千百双手抚过椅背的暖。
它就那么立在那儿,看兖州的楼越盖越高,看钢轨上的列车越跑越快。风穿过空荡的放映厅,像在讲那些没说完的故事。或许某天,它会被重新擦亮,但就算不,那些藏在墙里的笑声、唱腔、脚步声,也早成了城市的血脉,在岁月里轻轻回响。2025.7.20济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