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入职前曾有幸一游。那时的红山于我,不过是戈壁上一道沉默的剪影,赭红色的断崖在阳光下泛着单调的光,红山塔的轮廓模糊在前夜熬夜的倦意里,只觉寻常。直到后来,《风吟红山》的文字像一阵风,轻轻掀开了它藏在岁月里的褶皱,跟着余玮的脚步在字里行间重踏这座山,才恍然惊觉:不是红山本就普通,而是当时的自己,忘了沉下心感受它藏在戈壁光影里的厚重。
《风吟红山》中的余玮,是作者以理想主义与现实的碰撞刻画出的新一代知识分子。他从初入职场的青涩游移,到跳槽辗转后的回归坚守,再到面对改制阵痛时的挣扎与传承,像一株在戈壁上扎根的树,在顺境与逆境的交替里生长。书中那些带着泥土气息的谚语——“狂风吹不倒犁尾巴”“事上练”“顺境做事,逆境读书”,恰似红山的石子,被岁月磨得温润,却字字都砸在心里,让人读懂理想主义者的成长从不是孤勇,而是在风沙里炼就的韧性。
作为一名刚入职一年的技术人员,读这本书时,字里行间总泛起“身临其境”的共鸣。书中老一辈技术人员的形象尤其让我敬畏:他们在煤油灯下手绘图纸,笔尖划过草纸的沙沙声,与我入职时师傅指着图纸上的墨痕说 “这每一笔都要经得起风沙验”的语气重叠,他们掌心的老茧与图纸上的斑驳墨迹,原是跨越时空的职业接力。反观当下,仪器的光标在屏幕上跳动得越来越快,我们却常常在数据洪流里弄丢了沉潜的耐心——老一辈用脚步丈量戈壁的扎实,在电子图纸的便捷里,似乎悄悄淡成了旧时光的剪影。想要成为兼具专业素养与职业操守的工程师,这份“沉潜”的修行,从来都急不得。
余玮的成长更让我有过“代入式”的振奋。看他在困境中攥紧理想不松手,我会暗叹“这正是我想成为的样子”;看他在“事上练”中慢慢褪去青涩,我也会为未来的自己悄悄蓄力。但冷静下来便知,刚入职一年的我,距离那个目标还有太长的路要走。现在的我,该做红山崖边的石子,先在“谷子不露头”的沉潜里扎根:把每一个技术细节磨成“玉的温润”,在实践中总结“犁尾巴抗风”的经验,在请教中补全“糜子露叶”的短板,更要守住初心的“坚韧”,一步一步朝着“合格工程师”的目标挪。
好的作品像红山的风,看似无形,却能吹动心底的种子。它不只是讲一个故事,更是把理想的温度、成长的重量,都藏进了字里行间。书中余玮父亲以玉赠子,那温润里的坚韧,恰是父辈对理想传承的期许。如今再想起红山,风里不仅有断崖的苍劲,更有书中人踏过的足迹、老一辈未凉的热忱。这或许就是阅读的意义:让一座山、一本书,最终都成了照见初心的镜子。
风吟红山终不止,玉建边疆永不息——愿这风永远吹拂,让更多人在理想的路上,活得如红山般苍劲,如玉般坚韧;愿这份传承永远温热,支撑我们在边疆、在各自的岗位上,书写属于自己的理想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