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十景忆流光

兖州十景忆流光
杜晓言

塔影凌霄载清辉,泗渡橹声忆旧晖。
南池荷露沾诗笺,墨泉苔痕映岁归。

     案头叠着半册旧笺,几幅残画,风从帘外拂来,竟把纸间的墨香吹成了兖州的旧影。那些唤作“十景”的景致,早随岁月散了形,却在诗行、画轴与传说里,凝着化不开的温柔。
     最先见的是“兴隆塔影”。画稿上的塔尖斜斜挑着云,夕阳把塔影拉得很长,漫过青砖。诗里写“塔势凌霄汉,铃声落晚风”,想来曾有文人倚塔而立,把晚霞裁进诗里,墨还没干,风就偷了半句藏进塔铃,从此那塔影便永远悬在纸页上,凉得刚好。
     再翻是“泗河晚渡”的诗笺。字里藏着渔舟,橹声轻晃,渡头的灯晕开暖光。传说有女子常立渡头盼归人,渔翁问起,她只说“等一阵载着诗的风”。如今诗里的橹声还没停,仿佛再等片刻,那艘船就会从字里摇出来,载着满船霞光。
  “南池荷净”在画角藏着。残画里的荷叶托着露,粉荷半开,香似从纸里漫出来。诗中记“池光映荷色,露滴碎荷声”,想来曾有人蹲在池边,把露水滴进诗行,如今读起,指尖像能触到荷叶的软,沾到露的凉。
     其余景致也鲜活——“范氏新泉”的泉声在文稿里叮咚,“青莲遗韵”的酒香飘在传说里,“墨华泉石”的苔痕印在画轴上。风又吹过案头,旧笺轻轻合拢,原来有些美从不用实体留存,只要诗还在、画还在,那些藏在笔墨里的清辉,便永远是初见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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