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

深夜，城市并未真正睡去。从窗口望出去，零星的灯火像散落的星子，固执地亮在黑暗中。有些是写字楼的加班灯，有些是床头的小夜灯，每一盏背后都有一个未眠的故事。
我曾见过凌晨清扫街道的工人，在路灯下呵着手，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的头顶是一圈光晕，像是舞台的追光，可观众只有寂静的街道和偶尔驶过的空车。那盏路灯，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黎明前的黑暗。
也见过医院走廊尽头的灯，彻夜不熄。家属在长椅上蜷着，灯光惨白地照在脸上，照出焦虑，也照出坚持。那道光，是生死边缘的守望，微弱却不可熄灭。
最动人的，还是小巷深处那盏昏黄的灯。不知谁家为晚归的人留的，在风雨中摇晃，却始终不灭。它不问归人是谁，只是单纯地亮着，像个沉默的约定。
这些灯，构成了城市的体温。它们告诉我们，无论多深的夜，总有些光在为某些人而亮。而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一盏灯，在各自的角落里，发着微光，等着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