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生
本站通讯员:杨虎生
中国铁建十八局集团公司纪委

柳笛声里忆童年

  阳春三月,草长鸢飞。清晨,沿河边散步,春风吹拂,杨柳依依,花香扑鼻,顿觉心旷神怡。

  忽然,伴随着儿童的嬉闹声,一阵柳笛声传来,时断时续,时高时低,让人浮想联翩,现代的孩子们不缺玩具,已经很少吹柳笛了。

  柳笛声声,我的心仿佛飞跃千山万水,穿越半个世纪的时光,回到自己的童年。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神情专注地吹着柳笛,吹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乐曲……

  我的老家在冀南农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房前的一颗大柳树和一颗大榆树,爹曾经告诉我说:这棵柳树和他的年龄一样长,那棵大榆树和我的三叔年龄一样长。两棵树是奶奶生他和三叔时,爷爷特意栽下的,爹出生的时候种下一颗柳树,是希望爹像那棵柳树一样,生命力强好养活,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环境、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能健康茁壮地生长;三叔出生时,种下一棵榆树,是希望杨家孩子虽然多,但能够生活富裕。我爹和三叔相差两岁,大柳树也比大榆树大两岁。我猜,这两颗大树,肯定知道许多我爹和三叔小时候的故事。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老家时令一过“六九”,柳树就渐渐发芽了,等再过一个星期左右,柳树芽刚刚开花,还没有长出枝杈时,就可以做柳笛了。我做柳笛是二姐教的,折取一枝粗细像自己的小拇指一样的柳枝,柳枝太粗了,废大劲也吹不响,柳枝太细了,容易折损。将粗的一端用手环形剥开一圈表皮,一只手握紧,一只手轻轻用力拧动柳枝上的表皮,使柳枝表皮能够轻微转动与树枝脱离开,采用这种方法从上往下一点点延长,拧动的柳枝比铅笔的一半稍长一些就可以了,然后,把拧松动的柳树枝,用小刀切断,随后从树枝粗的一端朝细的一端,把拧松动的柳树皮慢慢拉下来,抽出树枝。然后,把脱下的树皮一端捏扁,用小刀轻轻地,消去一层绿色的表皮做成吹嘴,柳笛就做成了。含在嘴里吹嘴吹,就能吹出悦耳的“笛”声。有时候,我们还在做成的柳笛上,用小刀挖出几个小孔,就能吹出更加独特的乐曲声。小伙伴们,常常在一起比赛,看谁的柳笛吹出的声音最大、声音最好听,谁就会心里很得意,兴奋地不得了。

  出生于六十年代的孩子,玩具都来自大自然,我家房前的大柳树和旁边的一颗大榆树,就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那时候,放学后就愿意在树上玩,无论是一个人,还是和伙伴们一起玩,从未玩腻过,就是不想回家,记得差不多在树上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长。很多的时候就是和邻居长顺、二学等小伙伴比赛上树,看谁爬的快。我们几个人,长顺爬树最快,因为他上树时,能把两只脚踩在树上,两只胳膊伸开,手牢牢地把在树上,像猴子一样小跑着上;我上树,则是胳膊抱着,两腿裹着树,像蛤蟆一样一窜一窜地上,比他慢很多;二学上树的姿势和我差不多,由于他个子矮,比我爬的还慢。爬树快比不过,我就每次都爬到比他们俩爬的还高的树枝上,想在爬的高上寻求心理平衡。

  一次,长顺和我较劲,看谁爬的又快又高,为了能比过他,我使劲朝上爬,一门心思超过他,没想到,爬着爬着,树枝一下子折了,我也随着树枝掉了下来,种种地摔了个屁股墩,身体是没啥大碍,但落地的地方不到一米处,是一口用来浇菜地的水井,我赶快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悄悄回家了。

  谁知,第二天,娘不知怎么知道了,看了看我身上没摔坏,就在我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两下,严厉地警告我,以后不准再到那棵柳树上玩。又过了一天,我放学回来,看见那颗大柳树被砍倒了,二姐说:“都赖你,要不是你从树上掉下来,咱爹才舍不得砍树哩!”二哥说,为了砍这棵树,三叔还和爹吵了一架。

  可能是爹担心我再上树时,不小心掉到水井里,才砍了树。没了那棵大柳树,我的心理一下子空唠唠的,好像失去了一个最好的玩伴,伤心了好长时间。有时想:砍倒这颗和自己一起长了几十年的老树,不知道爹心里难过不难过。

  顽劣的童年,只顾自己高兴,留下的都是美好的记忆,不知道给亲人造成多少烦心事;多年过去,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忘情的柳笛声、那颗苍老的老柳树,不时就会因偶然的触动而想起,夹杂着无尽的喜悦、复杂的情谊还有丝丝缕缕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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