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石河子讯(通讯员 杨冰杰)工地的塔吊在暮色中垂下长臂,像一杆未蘸墨的悬笔,等待书写江畔的黄昏。钢筋笼里斜插着几支新采的艾草,焊枪溅落的星子与远处龙舟试水的鼓点,在潮湿的空气里撞出青铜色的回响。
搅拌站的水泥灰染白了五月风,却有野薄荷从围挡裂缝钻出,将端午的消息递给每一个经过的安全帽。穿荧光背面的汉子蹲在预应力梁上吃粽子,糯米粘住图纸的一角,咸蛋黄渗出的油渍恰巧圈中今夜要浇筑的桩号。他们说混凝土里该掺些苇叶的绿,好让百年后的考古学家切开试样时,能闻到江底的离骚。
子时的泵车仍在轰鸣,将现代文明的混凝土注入端午的根系。突然有夜鹭掠过刚合龙的桥拱,爪间跌落的螺蛳壳,在探照灯里碎成满天星子。原来每一粒砂砾都记得汨罗江的体温,每根钢筋都留着楚辞的平仄,我们浇筑的不是结构体,而是让菖蒲与二进制共同生长的河床。
晨光爬上工程指挥部窗台时,新收到的施工日志里夹着朵木兰花。总工将它别在进度计划表上,忽然整个图纸都飘满木兰舟的清芬。此刻,打桩机的节奏、龙舟鼓的韵律、加密数据的流速,正合成这座城市的心跳,而端午永远站在所有仪器的归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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