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耳光

          父亲的耳光
                     中国铁建大桥局集团宜石高速 钱进
15年前,我曾写过《父亲》的散文,发表在《经济日报》、《工人日报》、《中国铁道建筑报》等报刊上。今年7月初7,是父亲95岁的生日,也是他老人家走完人生之路离去15年的纪念日子。虽然,父亲已离开我们15年,但他老人家对我的两记耳光,时时在脑海里象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放映出来。就是父亲的这两记耳光,才使我懂得了学习、懂得了生活、懂得了亲情,懂得了工作和做人的道理。
记得父亲给我的第一记耳光,是在1967年的仲夏。那时我刚满7岁,进校门所学的汉字不到200,对一些事情正处于是懂非懂的意识状态。那天天刚蒙蒙亮,父亲就把我从睡梦中叫起,吃完早饭后,去我们学校(大队部)看批斗大会,批斗的对象是我二伯,因一个造反派头头控告我二伯反对共产党和毛主席。对于要批斗二伯,现在看来那是一些荒谬的事情。我二伯那时是大队支书,公社召开夏种夏收的双抢大会“打牙祭”,不知咋的,闹起了肚子,就在生产队的葵花地里解了大手,正好被路过的造反派头头看见告状到公社“文革”的头头,说我二伯竟敢在葵花地里拉屎。不知道“朵朵葵花象太阳,太阳就是毛泽东,太阳就是共产党”,在毛主席脸上拉屎就是反革命。就这样被造反派揪去开了批斗会。我父亲怕批斗二伯时,防止有人暗中扔“黑砣”(土话,趁人不备往人身上扔石头)。叫我在批斗台前看着,但不要跟随喊口号打倒钱某某,要是二伯看到你也在跟前举手喊打倒他,二伯会伤心的,批斗会后父亲也不好向二伯解释。我一个7岁的孩子,哪见过开批斗大会的场面,众人举手一高呼,我也忘记了父亲会前对我讲的话,也跟着举手喊“打倒钱某某…”我就站在伯伯弯腰的前面,听见我的声音,二伯两眼直冒火星。也不知父亲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象抓小鸡似的把我提到会场的后面,咣咣就是两耳光。我才想起有可能是不该在二伯面前举手喊口号,做错了事。父亲一般情况下是不动手打人的。
    记得父亲给我的第二记耳光,是我初中毕业后不愿上高中。那时我家8口人吃饭,哥哥当兵去了福建,没人挣工分,我就想在家劳动,不去上高中了。父亲见我岁数和个头还小,也挣不了几个工分,要我继续念书,教育我说,书读多了也能挣钱,不要误了前程,按规定我家是军人家庭,属推荐的名额,又不交纳学费。已给我准备了20个鸡蛋做路费,继续去红狮区中心校上学,有些家的孩子想读书还去不了。我遵从父亲的意见,备了两周的粮食,又带了一些学习上的用品,在一个下雨天光着脚丫子走了70里山路,又到了阔别半年的红狮中学。读了一周的课程,总觉得学校没有在家自由,每天一斤的大米吃不饱,就把乘的一周粮食卖掉买了一双凉鞋,愿回家种田。父亲收工回来,见我没上学,脚上还穿着一双新凉鞋,不用问就知道我辍学了,不问青红皂白,上前就是两个耳光。母亲在一旁也劝我好好想想,说父亲为什么要打你,父亲就是吃了没文化的苦头,把米卖掉了不算啥,关键是重新做人好好上学,家里在苦也要供我把高中读完。在父母亲的坚持下,我终于读完了高中,并以47分之差没缘考进到县师范学校,要不这一辈子与教书打交道了。
     1980年秋天,在县新闻第9期培训班学习的我,接到公社武装部肖部长的电话,叫我赶回去报名当兵,区委宣传委员刘云厦(曾任四川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省技术质量监督局党组书记兼局长)已在区里给接兵的同志说好了,办过入伍手续就行。从此,我走进了部队,到了黑龙江的大兴安岭铁道兵三师十三团,就这样与后来的中铁十三局集团(现中国铁建大桥局集团)结下了不解之缘。从19岁的毛头小子,到今天的知天命之年,最年轻的时光献给了部队和十三局的新闻和建设事业,恐怕这一生就要交付给了十三局(中国铁建大桥局)。虽然作的贡献不大,但无愧于心。因为我每做一件事,都记得父亲的耳光。晓得做人要友善,对人不能落井下石,更不能阳奉阴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做人讲一个准则,一个标准。感谢父亲的耳光,感谢父母使我读完了高中,多学了一点知识。虽然没有上到大学读研什么的,但自我感觉文化相当于大专,比前不足,比后有余。要不,在我这一生中难得留下100多万字的新闻文字和摄影作品,也难今天继续有机会在笔记本电脑前敲打我喜欢的文字,有可能给我留下更多的是遗憾!感谢父亲,感谢苍天,感谢生活,感谢故乡云阳红狮中学培养教育了,感谢我工作的的中铁十三局集团及今天的中国铁建大桥工程局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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