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登明
本站通讯员:尹登明
中国铁建二十一局集团三公司

乐山的冬日

       河边的亭子颇显萧瑟,宁静,石砌小道的石面光溜溜的,清洁工在清扫着石缝里的尘土和细小的落枝,南方冬天的景象到处都颇为相似,落叶树极少,几乎都被长青树的影子遮盖着。街道、村落、农家园舍每天都像大风刮过的样子,荒寒而干净。乐山的冬日,阴天居多,雨天极少,也偶遇晴日。
       乐山的冬日,阴天是一色的灰,像被一张没有层次的灰色的网低沉地罩着,压得你不想睁眼,心里发躁。对于在城里工作的人来说,周末就是他们的天堂,时间可以随意地浪费,可以从早上睡到下午,睡到自然醒,睡到不想睡。窗外灰沉沉,屋内昏昏然,看着都想打盹儿。这种昏眠的日子也只配嫁给慵懒的人,懒得去争论上帝的公平与否,只因存在的,即为合理的。
      偶尔也有下雨的时候,冬雨细而稀疏,且短暂。昨晚就下雨了,窗外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这场雨经过一夜的战斗,终将厚重的雾气赶走,露出白亮深邃的天空,推窗远眺,街道两旁的树叶被雨水舔舐得油光滑亮,还有稀疏的水滴从叶片上慢慢滑落,树叶随着水滴的离开,便不停地上下摇摆,这不禁让我想起日本人见面时那相互客气的模样。水泥地上那些许的小坑已积满了水,像蛆虫似的正柔柔地往外爬。远处,岷江河畔青雾缥缈,白鹭翻飞,街灯已灭,唯有三号桥头的路灯还在没精打采地吐着泛黄的光,像困极了的瞌睡人的眼,看着都让人眼皮发沉。。。。。
       不久,雨停了,雨丝把灰色舔尽,天空将深邃打开,阳光穿过山顶的树林,扒开河畔的薄雾,翻过河堤,泼洒在每条街道的树叶上,前一秒还有些许阴暗的街区霎时间明亮起来,还含着泪滴的树叶就像一面面小镜子,将阳光一束束地反射到四周贴有瓷砖的墙壁上,瓷砖再将其反射到每个角落里、街面上,任凭车轮碾碎,任由行人“践踏”,她说这就是她坚强的初衷,崇高的信仰。。。。
       残冬的阳光是柔软的,它尽可能把每一丝光线都泼洒在每一个角落,尽力穿透每一片草丛,每一片树林,给万物以希望,给春天以暗示。瞬间,那街道,小桥,山坡,村落,已然清亮通透,朗然夺目。岷江河薄薄的河水还有一丝刺凉,河中央那斑秃的河床挤满了白鹭,为了取暖,它们把头埋进翅膀,蜷缩一起。有饿极了的便来到浅水区想碰碰运气,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回搜寻着,像筷头似的两腿被河水冻得通红,看着它们,我的心下意识猛地一紧,浑身发颤。看着那清澈明净泛着零碎银光的岷江水,我仿佛听到了春的脚步。
      在屋子里压抑了许久的心开始敞亮,积压已久的包袱终于扔掉,于是,随处可见三三俩俩的人们,在曲折的山路上走走,到大佛寺庙去转转,把所有的不爽吐到田野里,将该说和不该说的都拿出来丢到风里,将自己掏空,做一个简单的人。
      若在休闲的春日,河边便会游客不断,饿了就品尝着河边的小摊美食;垂钓者把鱼竿插在岸边,三三俩俩,斜躺在草地上,吃着“纪六孃”的甜皮鸭,喝着“歪嘴”小酒,叼着香烟,划着小拳,还不时地斜瞟鱼漂,希望愿者上钩,每钓一条鱼,便会得意地向旁人炫耀;小孩们在水里打着水飘,不时传来垂钓者赶走小孩的叫骂声。。。。。那时的空气已然湿润,闻起来似有草树的气息,就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也仿佛藏着无限的希望。
       爱雪的人,喜欢它的纯洁,我是乐山人,我们这里几乎不下雪,我们这里的人都习惯了温暖的日子,不喜欢雪,因为她的到来会让大自然的色彩变得单调,寒冷的日子变得漫长,她来时干干的,去时却湿痕一片,会让人心有不爽。冬日里,我独爱霜,有霜的日子定是个满晴,在我们这里,霜、月亮、太阳几乎带有因果关系,有霜的时日,晚上皆是满月,白天定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霜,能为冬天招来暖阳, 能给窗户献上冰花,太阳出来,她便走了,虽短暂,却不失风度。  晴照满山的日子,在城市,在郊外,或者山上去看,那成片显旧的绿色中点缀着黄得有些过头的枯色,咋看,误以为铁树开花。凭栏而望,那一排排整齐的百年老树,树干青筋暴露,苍劲得似乎要流血,树冠盘根错节,相拥如网,看着它们如虹的气势,你不但不觉得冷,反觉浑身有股冲动有劲的热。有时候真希望自己住在山的背后,与菜园为伴,与花鸟为友,困了,便长睡几天,醒了,便在墙根下喝喝茶,或到农家园舍拉拉家常,或到乡间小路独自转转,那该是一件多么性感快乐的事情!(廖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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